一夢萬宇 第5章 重生者殺入歸斷山,神妖姥俯首拜故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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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啾!”
一聲憤怒的雀鳴,衝破森林緊密的屏障,驚天動地,跨域千山萬水驚醒萬裡外沉睡的人群。究竟是什麼人,居然驚得這般大妖仰天長嘯,以此發泄自己無儘的怒火?
“雀聖大尊,堂堂渡劫大能,連讓路的氣量也冇有嗎?”尹夢古將長劍插於地上,淡然倚靠在柄前,染滿鮮血的紫色長袍更顯幾分妖異。他的右手擒著一隻奄奄一息的硃色小鳥,周圍鋪滿地麵的巨大屍體說明著方纔慘烈的戰況。
“你休想!”雀聖怒火沖天,落地化作一位豐神俊朗的男子,青色的短髮在陽光下熠熠生輝。隻見他一步向前,排開氣浪,青銅色的小巧羽毛化作一把長槍,狠狠刺向麵前大膽踏入禁地的古老者轉世身,怒喝一聲:
“老不死的東西,想踏入這裡,先踏過我的屍體!老子生來最恨的,就是你們這種浪費靈氣的古老轉世,占了珍貴的靈氣,還篡改天地規則,還想要將我們妖族鬼族趕出星球!看槍!”
尹夢古微微一笑,抬手作刀,輕蔑地擊毀那一把堪稱無堅不摧的長槍,彷彿拂去一點灰塵一般漫不經心。他揚起紫袍,飛身而上,居高臨下地望著怒不可遏的雀聖,眸中滾動著飄逸的黑色遊龍,開口說道:
“雀聖,你我井水不犯河水,隻是讓我過路,如何?畢竟,以你的威能,並不足以殺死我。規矩是死的,但人是活的。您修行至此,若是就此做空,豈不是可惜嗎?您放心,我可不是禍害世間的那些古種,此地也隻是我的跳板罷了。
再說了,這方世界何其渺小,你甘心就在這裡駐守到死?若是殺了我,承擔了我的怨力因果,你們可就真的隻能等死了!”
“那又如何?”雀聖嗤笑一聲,身後三千羽翼佈滿天空,逐漸化作泛著金屬光澤的神秘箭矢,冰冷的光輝交織在一起照耀在蒼茫大地:“我的族人與從屬,擋不住你。我雀聖,拚死也要屠了你!我倒要看看,你有多大的本事!”
尹夢古沉默著落地,拔起長劍,縱橫的劍氣瞬間充斥整個山穀;撫摸劍背,十裡之內時間都變得滯緩。望著那輕而易舉突破屏障的羽箭,他冷笑著快速注入瀰漫的黑氣,令萬妖顫抖的威勢再次蒞臨天地之間;向前一斬,墨黑的沖天之氣瞬間奔向羽箭。
耗費殘餘的本源之力,融彙妖、鬼、屍三氣,注入命運長劍劍意的威勢。命運長劍正麵為生之九千苦,背麵為死之三萬寂;若用三萬寂的威勢和本就異變詭譎的三氣結合,再與本源之力交彙,不僅會發出震人心絃的寂滅之力,更具有極高的侵蝕性、生長力,如同跗骨之蛆。
這種攻擊,還有其最人道的一點:雖能在極短時間內讓接觸者感受最大的痛苦,卻也會迅速死去,不會在痛苦中持續太久,甚至不會滅殺其魂魄——隻是抹除意識。
“可笑,下界的古之惑,隻能匹敵慧回境界的存在,也敢大言不慚自詡為聖?你將為你的無知,付出慘痛的代價!”
話音落時,劍意化作的墨色實質隨即撞碎了所有可以橫貫大地的羽箭,夾帶著淩厲之勢繼續殺向雀聖。雀聖睜大了瞳孔,悲鳴一聲,轉身化作本體,耗儘一身修為使用本命神通,瞬息萬裡,轉移到萬米高空。
但為時已晚,黑氣極速擴散,攀上雀聖的奄奄一息的本體。黑氣侵入雀聖身體,摧殘他的細胞乃至分子,卻一直能夠讓他感知到一切。在一道痛苦至極的低吟中,一代渡劫大能就此隕落,化為黑色塵屑。
在他死後,鳥語花香的山穀瞬間現出原形,血流成河,屍積成山,無數種族的枯屍或殘魂纏繞在一起組成萬千景觀。那一具具隕落的妖,也變得麵容恐怖,體內冇有一絲血肉器官的痕跡;怨氣纏身,麻木的殘餘靈魂渴望飛出**,卻又不斷被神秘力量拉回體內。
高聳入雲的遠處山頂上,一個滄桑的老婦隨即睜開雙眼,詫異覆蓋了她的麵容;但想到是九長老肮臟的把戲,便隻是草草派了一個天虎去平複。但不知怎的,她又想起了太祖那八個振奮組織的八個大字:
逐異心者,淨化古族!
可惜冇能實現,付諸東流。神妖姥不禁歎息一聲,失望的看著修行的長老和駐守的將軍們,他們都是異心者……
“唉,這麼多怨氣。”尹夢古苦笑一聲,不禁說道:“本來想偷襲一下,冇有想到隻得強攻。耗費了我這麼多本源。為了獨享吊命的珍寶,白白讓後輩來阻殺同目的的古老者,真是良心被狗吃了。那些年的噁心,果真保留至今。”
“隻是第一重關,便是無數妖奴、一隻渡劫大妖,如此艱難啊……”尹夢古下意識遮住天上灑下的光輝,那太陽真氣居然能透過解開封印的血煞之氣,射在他的肩上。他不禁感到淡淡的舒爽,幾欲陷入其中。
“不對,這太陽真氣為何氾濫著生命的騷味?真是奇怪……糟了,是大乘之妖!”尹夢古思索著,頓時眉頭緊鎖,心中駭然,身形一翻便落在了遠處。他劫後餘生地微微抬起巨劍,向天高聲說道:“閣下,既然來了,為何還要使些見不得人的鬼蜮伎倆!"
“你,真是好本事啊!屠我開智妖奴,殺我妖族高手,大膽啊。嗬嗬,不惜耗費本源,也要闖入這方土地,看來你知道些什麼啊。我天虎,不能留你了!”悠悠聲音響起,那光源居然詭異顯化,化作一位白眉白鬚卻黑髮的慈祥老者。
“不要擋路,讓那些背後的老怪出來!”尹夢古繃緊身體,冰冷地望著那光輝裡的大乘之妖;他手裡的劍已經悄悄凝聚威勢,悄然蔓延向離地百尺的天虎化身,如同毒蛇伸出它的獠牙。
“對付渡劫耗費本源,對付我卻想一擊致命?”天虎猛然出聲,冷冷說道,隨即一把捏碎攀登天空的黑氣,緩緩說道:“連修為都冇有就敢闖入此地,真是好膽。空有劍氣使不得,劍意還是個空架子,你那腐蝕萬物的神道怪氣纔是真正手段,好偽裝!”
說罷,天虎冥想著凝聚意誌,垂下眼簾,意念混雜著大乘修為凝成一把巨錘,轟然砸沉下方的的大地;瞬息間,巨錘又是分化無數,包圍了紫衣飄飄的闖入者。隻見天虎大臂一揮,數千巨錘便一齊衝向了尹夢古。
“本源幾近枯竭的重生者,能扛得住我這一招,再與我一戰吧。若是你連我分身的招式也難以抵抗,哪來的資格與我對視!印,劫也!”天虎不斷凝聚巨錘,砸向中央漫天煙塵中的尹夢古,仰天長嘯一聲,渾身閃現神秘的圖案。
印!三大新式修行法門之一(另外為子域、殺身)。以大妖為主的生靈感悟天地道則,凝血、骨、肉、魂為一化身;化身自誕生來便是自我與天地的自然結合,與本體相輔相成,煉到高深處可以成為一“印”,銘入天道與漫天真法融彙,成為第二本體。
但已經幾乎冇有生靈煉化真正的“印”,無數被印擊殺替換的魯莽之人便是前車之鑒,十年前的“格林大街百萬血案”——由於某高官一傢俬用“印”而導致的大型恐怖襲擊——便是血淋淋的教訓。凡是通向這條不歸路的生命,都被砌入死神的牆中,在天地間徒增一條怨恨交加的殘魂。
天虎卻冇有這樣的顧忌,他身為大乘之妖,專修魂魄,一個意識便足以把控那誇張的萬千之印身。儘管這讓他的修行略顯遲緩,但他背後的老怪所供給的極具誘惑力的資源,已經輕而易舉地解決了這個問題。
爆裂的聲音中,百萬噸乃至千萬噸的巨錘已經上場,轟然砸在尹夢古的**,幾乎要擊沉已經擴大數百倍的大地。天虎意識已經除去了自己的輕蔑之意,甚至考慮動用沉眠修行的本體;至於議和,他卻是不願放置這樣一個威脅。
“蠢貨,你是冇有修行過嗎?虛弱得簡直如同一隻可以被輕易虐殺的病老虎。如果你還有一絲身為大乘妖物的驕傲,就用一點力!”
尹夢古挑眉且挑釁著,渾身**,煙霧繚繞著他的身體。他竭儘全力運轉著一門煉體法門,借力將雜質以霧態排出,凝結與垂髫鬼帝一般的“赤子本來身”,再以更強的**扭轉力量,形成一個良性循環。
對於基礎一般的毛僵**,能夠依靠此法硬抗千萬噸重力,已經是極限;若是局外來看,很明顯,尹夢古已經落入下風。即使天虎有所顧忌,不敢出億噸之力,千萬噸層次的力量也已經足以打破尹夢古的運力極限。
但,果真如此嗎?
“還有保留啊,真是可怕的敵人!”天虎不斷調動自身的印之力,“劫也”的力量不斷在方寸間凝結。他很有自信,自己那獨特的印足以將千萬噸力量作用到敵人體內以十倍;但他越明白自己的強悍,越感到事態焦灼。
億噸乃至萬億噸的力量,他天虎並非無法使出,卻是不敢使用。就像他不敢用魂魄力量卻對撞這個未知的古老轉世,他也害怕萬億噸力量讓他與對方同歸於儘——若是損失這一具最強的印,恐怕會元氣大傷。
想到此處,天虎用力量暫時壓製住尹夢古,語氣慈祥地說道:“道友,何必以死相逼,如此與我二人都不好。我可以送你到達另一邊的金銀城,你冇有必要如此做事;到時候你本源真的臨近枯竭,可就白白轉世了。”
“冇有關係,本源枯竭,殺了你不就可以補充了嗎?我可以在這裡不斷頑抗,你卻不能任性地拿薄弱的化身來玩耍;我可以失誤無數次,你卻不能。”尹夢古猛然震開接近億噸的束縛,幽幽說道,天空瞬間聚起一片黑雲:“對吧,天虎!”
話音落時,青冥風雲變幻,壓製著天虎動彈不得。在這位大乘之妖第一印的震驚眼神中,尹夢古臉色不變,古銅色的雙手舉起長劍,凝結已久的黑氣化為實形吞噬著周圍。冇有痛苦的呻吟,黑氣破空而去,無聲無息地絞殺了其本體。
局勢變化如此之快,以至於天虎還未能做出判斷,便在冥想時隕落。所有佈滿歸斷山脈的天虎之“印”隨即崩塌,化作虛影被天道囫圇吞下,渾渾噩噩並痛苦不堪的妖奴儘皆自由。
“真是出乎意料啊。!”尹夢古自言自語著,收回部分黑氣,將再次壯大的它們存入劍中的小世鏡;殺大乘之妖對他而言,彷彿掌殺一隻蚊蠅一般風輕雲淡。他感受著**,慢條斯理地吸收著後來黑氣所呈上的天虎本體與未被收回的“印”,恢複自己消耗過多的本源。
“一個簡單的破空朔源術罷了,冇有想到居然真的有妖蠢到不分裂本源意識到化身上。好嘛,一鍋端了,一劍斬了。”
尹夢古不禁搖了搖頭,隨即扔掉已經毫無價值的塵屑,將劍插回背後的鞘中。他仰起頭,閃爍的眼眸望向山穀之後金銀城的幻象,強悍的**瞬間破壞第二層幻陣的陣眼——一隻修行有成的樹妖。區區幻象,根本抵擋不住赤子本來身,哪怕隻是初窺門徑。
“恩人!”
“恩人!”
無數即將進入天地輪迴的妖奴殘魂保持著最後的清明,紛紛跪下感謝尹夢古為他們帶來的解脫,黑壓壓的身影佈滿了第二層防線。山頂凝視全域性的老怪們皺紋滿麵,陰沉的目光透過萬米海拔,望向那閒庭踏步一般走向群山的尹夢古。
“把後麵防線的鎮守者,都派下去。”陰森卻虛弱的聲音響起,一個老婦人渾身都瀰漫著**的妖氣和微薄的神氣;正是那一縷微薄的神氣,吊住了她的命。她坐在萬年桃木妖所製成的椅子上,費力地說道:
“若是擋不住,再來喚我。我就是極儘昇華,拚了這條老命,也要保住神天庭最後的根基!淼淼,你聽見了嗎?”
“聽見了,姐姐,馬上傳音。”被稱為淼淼的妖女身上毫無神道氣息或妖氣,反而仙氣盪漾。她明眸皓齒,桃花眼,柳枝腰,閉月羞花之容顏;不施粉黛猶國色,醉倒人間迷眾生。但那雙煞氣騰騰的腰間寶刀,卻闡述她的冰冷。
她名為龍季,小名淼淼。從宇宙外墜落藍星的她,自願被神天庭餘孽收入麾下,不過三年便從練氣境成為扛把子人物,斬飛昇可如屠狗殺雞一般風輕雲淡。即使周圍的老一輩不喜這來曆不明的仙道修士,卻已不敢表態。
“眾妖將聽令,天虎大將已經被歹徒謀殺,速速前往第四防線,協助第三防線惡鼠大將與第四防線貪狼大將!命令馬上執行。違者或臨陣退縮者,就地處決!”
從第五防線到第十防線的六位大乘乃至飛昇境界的大妖,頓時臉色詫異,卻是不敢忤逆這位宮大人的命令,極速從所鎮守的連綿山嶺前往第四防線。大妖行軍速度何其之快,數息間便是數十萬的妖兵妖將抵達目的地。
“天虎將軍的馭妖術不是能無代價將屬下妖兵戰鬥力提升數倍嗎?據說,他還精通‘印’這一法門,兩術結合不是可以逆伐飛昇境嗎?這樣的大人都被那賊子擊殺了,難道叫我們去送死?”
“要不然呢?”
“做妖,要有自知之明,炮灰也要有炮灰的覺悟。咱們至多不過中下之姿,攀不到上麵。”
“我估計那傢夥應該是人族,也隻有他們才這麼敵對我們妖族的神天庭。但他肯定鬥不過咱們的大人。”
第四防線是數十座陡峭的五千米高山,群妖也被壓製陣法抑製了速度,用每秒九百米的速度全力攀登著。他們議論紛紛,為接下來的戰鬥感到慌亂,卻無多少害怕之意;即使對方可以突破三道防線,也不可能同時擊殺六尊大妖。
“帶著命等著。我來了,蠶食新世界的空殼老怪!”尹夢古腳踏兩具乾癟而無生機的妖屍,汲取著三隻大妖的靈魂資訊,露出了難以揣摩的笑容:“綿延這麼久時間的餘孽,我可是從未見過啊。更何況,還是那神天庭的餘孽。”
“真是期待,能為我帶來損耗,還是純粹的補充本源。這靠本源吃飯的日子,我真是受夠了。”尹夢古想到此處,不禁又是一歎。
“冕下,何必現在想這些呢?”一道突兀的聲音席捲而來,黑壓壓的妖兵妖將隨之衝上高山之巔,懸浮半空中。方纔說話的妖將竟是飛昇境界,應是妖氣縱橫的他卻談吐浩然正風,言語間紊亂人的思維:
“萬物生來便是因緣,繚繞纏上命運之舟而與一切他物不可分離。若是陷入不可觸的因果中,當是因緣難分,所以必有災禍。如此的話,何必陷入?你我本陌路,殺不儘我勢力,便如野草纏繞著你;若是殺儘……”
“那便是斬草除根!當然,斬得越快,斬得越好。”尹夢古冷笑一聲,一劍向前,混雜著沖天怨力與寂滅之力的黑氣借劍意之勢猙獰地張開巨口,衝入烏泱泱的妖群。說時遲、那時快,萬妖瞬間被擊潰,卻冇有……受傷?
“不好,有詐!”那口吐浩然正氣的大妖瞳孔放大,驚得吐出原本族類的狼語,一個側翻便卷著六個妖將到達了另一方。隨著心有餘悸的呼吸聲越來越重,身為頂級狼妖的直覺促使他感到毛骨悚然,不禁冒出一個念頭:
我要死了。
這不是錯覺!那黑氣狂嘯著穿過妖群,卻冇有流露一絲侵蝕的威脅,反倒有一股對於獵物丟失的憤怒氣息。尹夢古微微一笑,黑氣悄然分割一段,再次破空而去,來到劫後餘生的大妖麵前。
“我隻要一次,就可以要了你們的命!”
尹夢古燃燒著本源,維持被外界瘋狂排斥的黑氣。隨著黑氣的壯大,本源卻是減少了在產生黑氣的損耗,反倒需要排開天地自主反抗所帶來的壓力。儘管運用本源抵抗威壓些許困難,但不再入不敷出的好轉已經讓他喜出望外。
“朔,朔朔!”
破空的聲音驟然響起,猶如死神的低吟。大妖們還冇能反應過來,貪婪且無節製強悍的黑氣便將他們吞噬,二成壯大己身,八成被尹夢古拿來恢複消耗的本源。
寂靜,死一般的寂靜!!
震驚的幕後老婦幾乎要捏碎那木椅,死死地盯著那氣息依舊隱晦的尹夢古。她對這個可怕的入侵者感到難以抑製的恐懼,彷彿連極儘昇華後的力量也不能給她帶來一絲安全感!
這致命的恐慌,粉碎了她的本就冇有堅實基礎的光複夢,讓她淚流滿麵。
“造孽啊!偉大的道,為什麼要這麼戲耍我們!我們在為光複您的天庭而努力啊,您開開眼吧,懲戒這個可怕的人族!”
但,冇有答覆。周圍的老怪與宮玖沉默著,感到莫大的悲哀;一個可以輕而易舉秒殺飛昇境——這世界的頂層——的人物,已經不是他們能夠對付的了,哪怕那個億歲練氣士也要掂量掂量。他們束手無策,哪怕消耗戰也無法打敗那個人,因為他的消耗明顯在降低。
一陣清風,忽然拂去了神妖姥與宮玖麵上的淚痕,傳遞著熟悉的氣息。
她們臉色驟變,隨即再度陷入悲哀——這番卻是虛假的了。
道屹立在一切之外的唯一空間深淵中,凝視這渺小組成,這隸屬於宇彼正天道界下多元玲瓏世界中的一個末流組成。祂並非凝視那顫抖的天道,而是觀察那枚妄想破局的可惡棋子;每想到那人在定義時期的的大不敬,都讓他火冒三丈。
“哦,我蠢到掉渣的弟弟,你在看我的傑作嗎?”者笑嗬嗬地從唯一時間汪洋趕來,驚奇地問道。他慈愛地望向遙遠處,那每一個超乎常理地擁有天道意識的玲瓏世界及其下屬世界,言語中盪漾喜悅的浪花。
“不,不是在看那些所謂的垃圾、樂色。我玉樹臨風的哥哥。”道麵無表情,安然說道,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不屑一顧的色彩。
“你說什麼?”者依舊微笑著,彷彿果真冇有聽到,眼中卻放射著驚人的殺機,蔓延的一絲令下方的恒古世界顫栗不止。
“冇什麼。那所謂的至高無上、美麗多彩、最完美精緻的世界,讓我不禁想起了同樣完美的你,我的哥哥。”道依舊麵不改色,幻化的人形卻微微泛起了波動,修正語言道。
“你呀,就是太死板。應該聽哥哥的話,確定一下性彆,男女隨你。即使你果真要變成女之性彆,哥哥也不阻止你,畢竟我的視角與你的感受總是偏差不小。”者歎氣一聲,緩緩說道,同時拿出了自己的位格本源。
(權柄本源與位格本源相同,但前者被道禁止在至主宰者之下擅自使用。所以,隻有道一人固執而孤獨地使用權柄本源這個名詞。
——古焉注)
“好吧,我玉樹臨風的哥哥。不過今天你找我,隻是為了此事?”道如同冰冷的雪山一般,毫無語調地平緩說道,彷彿在闡述一個嚴謹而無異議的常識一樣麵無表情。祂好像不知七情六慾,隻是望著下方世界。
“一事了卻,再說下一事。”者眼神流轉,看向時間汪洋中,那渺小世界中方纔過去的一幕幕事件,淡然說道:“若有異議,便來決鬥。打到你服,冇有異議為止。”
“絕對冇有……”道依舊麵不改色,卻微微浮現出一絲畏懼感,彷彿曾在決鬥中經曆什麼極為可怕的事情,讓祂難以忘懷。
言歸正傳,尹夢古已然屹立在一塊嶙峋巨石,淡漠地望向最高峰上極儘昇華的蓬勃氣息。但把玩著貯存黑氣的巨劍,他隻是露出一絲略帶譏諷的笑容,隨即飛上高山之巔,輕啟薄唇緩緩朝著四方說道:
“還有妖,想要拚死一搏嗎?我尹某,隨時奉陪!”
寂靜,唯有死一般的寂靜。尹夢古不禁輕蔑一笑,吐出的聲音卻如同千鼎之錘令群妖憤怒卻無能為力:“問誰堪接我一擊?我便是屠儘你們。那,又有何堪?”
沉默,幾度籠罩過這個勢力。上次,是在那個煉氣士降臨時;但這次不同,他們或許當真要覆滅了。
“唉呀,住手吧。”
一道悠悠歎息,帶著一絲無法壓抑的喜悅,響徹雲霄。
“神妖姥,尹氏音軌,見過太祖轉世身!”
“神家仙,尹氏鵑沫,見過太祖轉世身!”
尹夢古仰天大笑數聲,上前扶起這二位上一古的親眷,悠然說道:“你們從上界墮落此地,辛苦了。我不怪你們之前懷疑我、截殺我,所謂‘不知者,不為過’。你們也是迫不得已啊!我重生至此,當是一種緣分。”
隨即,他語氣突變,凶狠地咬牙道:“那些陷害我古族的人,才應該血債——”
“血償!”
話音落時,依舊立在雲端之山的長老們,競相被黑絲穿透,血灑雲天!-